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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医来到时,马姨娘还有口气在,府医看了看她的伤势,满身是箭不说,还有一箭穿了心,断无存活的可能,摇摇头,重重的叹了口气。
慕容雨站在三步外,眼睁睁看着愤怒不甘的雷氏和马姨娘断了气,方才转身离去。
“雨儿!”欧阳少弦越过重重人群迎了上来,望着慕容雨难看的脸色,利眸中闪过一丝疼惜:“累了,就回去休息。”若非碍着这么多人在场,他早就将她抱在怀中,好好安慰一番了。
呜呜呜,世子已经知道自己非清白之躯了,绝不会再娶自己的,怎么办呢?慕容琳站在人群外,望着欧阳少弦修长的身影,不停的抹眼泪。
雷氏已死,牢头和顺天府的人做了详细的记录便离开了,尸体留了下来,老夫人“悲伤过度”被丫鬟、嬷嬷们扶回了松寿堂,慕容修也回过神,命人将马姨娘的尸体抬回侯府,择日厚葬。
“马重舟!”其他的事情处理完,轮到马重舟和慕容琳的事情了,当然,这是丑事,不能大肆宣扬,要关起门来,悄悄的谈,慕容修的书房,就是最好的秘谈之所。
马重舟跪倒在地:“一切都是晚辈的错,若侯爷不嫌弃,晚辈愿意迎娶二小姐……”
“你这个混蛋,谁愿意嫁你,这一切,都是你和马姨娘串通好的,我要告你,让你去坐牢!”慕容琳怒气冲冲,对马重舟连踢带打。
“琳儿,不得放肆!”女子贞节大如天,把马重舟送进大牢又如何,慕容琳绝对嫁不了好人家了,走在街上,还会被人指指点点,到时丢脸不止她,还有整个忠勇侯府。
马重舟的相貌、能力虽然差了点,但也是马府嫡孙,配慕容琳这个庶女,也算是不错了,并且马重舟将所有错误揽到了自己身上,没有丝毫的推卸,也是个有担当的男子,品性不错,慕容修的怒气顿时消了大半:“回头让你祖父、父母前来,商谈你和琳儿的婚事!”婚姻大事,还是要父母之命。
“爹,我死也不要嫁给他……”慕容琳大吼着,愤怒的眼神狠瞪着马重舟,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了。
慕容修狠狠瞪了慕容琳一眼:“婚姻大事,哪轮得到你做主,来人,送二小姐回月琳阁,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她出来!”
“爹,我不要嫁给马重舟,死也不嫁她……”几名粗使嬷嬷走了进来,拉着大呼小叫的慕容琳向外走去。
惊叫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慕容修望望跪着的马重舟,轻轻叹了口气:“起来吧,我知道,事情与你无关!”是马姨娘和雷氏设计的,马重舟也算是受害者。
马重舟跪着没动:“侯爷,晚辈有个不情之请!”
慕容修目光望向窗外:“讲!”
“我想将母亲的尸体带回马府,请侯爷恩准!”雷氏骗过马姨娘,私自越狱不说,还害的慕容琳名声尽毁,算得上是侯府的罪人,若慕容修将尸体扣下,扔到乱坟岗,别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母亲虽然作恶多端,但她毕竟是我的母亲,为人子女的,生前不能侍奉,在她死后,应为她尽孝!”马重舟字字诚恳,毫无做作之意,慕容修又是一声长叹:“你是个孝顺的孩子,我不会为难你,雷氏已死,她所犯的错,也应该一笔勾销了。”
“多谢侯爷!”马重舟深深一拜,站起了身,眸底隐有泪光闪动,低下头,声音也很轻:“侯爷,晚辈与二小姐的婚事,只怕要延后……”
“我明白,你母亲刚死,按理,你要守三年孝,只要马府将你和琳儿的婚事定下即可,其他的,我不会强人所难!”若慕容修让一个热孝之人,大办喜事迎娶新人,不通情达理不说,别人也肯定会议论,他不是知书达礼之人,否则,岂会逼着别人做这种有违常理的大不孝之事。
到时,丢脸的不止马府,还有忠勇侯府,高门贵族之人可是最好面子,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
“多谢侯爷体谅!”马重舟鼻中涌起一股酸涩,三年后,自己就要和刁蛮,任性的慕容琳过一辈子了,真希望这种日子永远都不要到来!
“世子,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自私,很残忍?”慕容雨回到烟雨阁后,一直沉默不语的坐在桌边,没想到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慕容雨对面的欧阳少弦愣了愣,喝茶的动作顿了下来:“你怎么会这么想?”
“马姨娘是我的盟友,我却以这么残酷的方法害死了她……”在老夫人眼中,侯府的利益和名誉高于一切,无论牺牲多少人和事,她都一定会保全侯府的名声,慕容雨将雷氏出狱之事嫁祸给马姨娘,就是想借老夫人的手,除去马姨娘!
“那是因为她该死!”欧阳少弦的面色瞬间沉了下来:“若她没有以小人之心想你,设计你,又怎会落得今天这种下场?”
如果慕容雨没有提前察觉到马姨娘的阴谋,而让她诡计得逞,今时今日,在书房里商谈的就是慕容雨与马重舟的婚事,只是想想,欧阳少弦就气愤难忍,敢打慕容雨主意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乱箭射死,还算是便宜她们了!
欧阳少弦来到慕容雨身边,将她紧紧抱进怀中,柔声安慰着:“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身不由已,若是你不设计他们,倒霉的就会是你……”
身为高门贵族的他们,身份高贵,荣华富贵享受不尽,在外人看来光鲜亮丽,可谁又能想象得到,他们是生活在重重的阴谋诡计和精心算计中的。
高门府第,豺狼虎豹环视,为了权力与地位,人人心狠手辣,不择手段,踩着别人的尸骨往上爬,若想生存下去,小心处事的同时,还要比别人更狠,更毒,否则,下一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人就会是你!
慕容雨没有说话,却为欧阳少弦的理解,心中开怀许多,不是她想做恶人,只是世上的好人,都不长命,被逼无奈,为了继续生存,她只能出招反抗,设计。
“别想这么多伤心的事情了,今天天气不错,咱们去外面走走!”欧阳少弦语气轻快,握着慕容雨的小手出了烟雨阁,慕容雨心情低落,他想哄她开心。
再过几个月,欧阳少弦的孝期就满了,到时,就能迎娶慕容雨回府,朝夕相对,不必像现在这样,每日饱受相思之苦,每每想到这点儿,欧阳少弦的心情,无限飞扬。
马姨娘,雷氏之事,非同小可,马府的人接到消息后,快速赶了过来,望着刺猬般的雷氏和马姨娘,马老夫人和马大人痛不欲生。
得知马重舟与慕容琳的事情后,他们已经震惊的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陷在悲痛中的两人,没有丝毫主意可拿,一切听从慕容修的安排。
热孝期间,商谈婚事不妥,可慕容琳和马重舟出了这种丑事,若是不尽快定下来,他日被人知道,马府和忠勇侯府就会成为人们的笑柄。
马大人与慕容修做主,定下了马重舟与慕容琳的婚事,又共同商议了一些细节,就让马大人等人回了马府,慕容琳和马重舟因丑事才订婚,又是雷氏刚死,就没有对外声张,只几个知情人知道真相。
马大人和马老夫人伤心马姨娘的离世,又得知马姨娘是雷氏害死的,对雷氏痛恨到了极点,从进侯府到离开,除了狠瞪雷氏的尸体外,没正眼看过她。
马车不能载死尸,马重舟便雇了一辆平板车拉回了马府,哪曾想,马老夫人命侍卫守在门口,死活不让雷氏的尸体进门,无奈之下,马重舟只得将尸体运到了远离居所的埋藏地。
冬日寒冷,夜晚的风,吹在脸上,如同刀割一般,生疼,平板车的主人,将尸体拉到目的地后,快速走远了,荒郊野岭的,又有具尸体在,只是想想,就让人毛骨悚然,还是早离开的好。
整个野外,只剩下马重舟一个人,阵阵冷风吹过,身体瑟瑟发抖,而他,仿佛没有察觉到寒冷,望着黑漆漆的四周以及雷氏扎满羽箭的尸体,马重舟嘴角浮出一丝苦涩的笑意,脑海中浮现马老夫人说过的话:
“雷氏犯了法,是中亭休了的妻子,她与马府,再无任何瓜葛,死后,她的尸体也没资格葬进马府的祖坟中,看在她也曾做过马府儿媳的情份上,赏她一席草席,扔到野外喂野兽算了!”
娘,你争了一世,可曾想过,会落得今天这种下场?死后,不能光明正大的埋葬不说,连个祭奠的朋友都没有……
人活一世,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马重舟苦涩的笑着,折了条粗树枝,用力的在地上挖坑,准备埋葬雷氏,可是,冰天雪地的,地面很硬,他捣了半天,累的满头大汗,才挖出一个两脚大的坑。
望望雷氏,再看看这小坑,马重舟嘴角的苦涩更浓:“娘,我是不是很没用,生前,事事让你为我操心,死后,我连给你找个像样的埋藏之地的能力都没有……”
不远处,突然亮起几只火把,马重舟抬头望去,几名男子跟随一名女子大步向他走来,男子们身着布衣,马重舟不认识,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慕容雨。
“大小姐!”慕容雨在这个时候带人来这里,马重舟着实吃了一惊。
望望马重舟面前的小坑,慕容雨蓦然开口:“我请他们来帮你挖坑!”
马重舟这才注意到,那几名男子手中都拿着铁锹,放好火把,在马重舟挖坑的地方,卖力的挖起土来。
众人拾柴火焰高,几人同时动手,半个时辰左右,一个长两米半,宽半米多,深两米的坑挖好了,几人同时帮忙,将雷氏放进坑中,埋葬!
“大小姐,多谢你!”出了这种事,其他人都唯恐避之不及,只有慕容雨,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帮了他,马重舟心中的感激无法用言语形容,可他是木讷之人,不擅言词,不会说些华丽的词藻来表达他对慕容语的感谢,千言万语,都汇成了两个字,多谢!
“今后,你有什么打算?”害死雷氏,慕容雨并不后悔,但马重舟与雷氏不是一类人,慕容雨不会迁怒于他。
雷氏已死,马大人和马老夫人极有可能会因马姨娘之事牵怒马重舟,马中亭又有了新欢,孩子都生下来了,马重舟自然而然的成了继室的眼中钉,肉中刺,他在马府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马重舟仰望天空,眼中即将掉落的泪水流了回去:“我准备,去四处游历,母亲生前做了许多坏事,我在清颂到处走走,看看,开开眼界,顺便做做好事,为她赎罪,积福!”祖父祖母恨母亲,爹和后母,小弟弟组成了新的一家人,和和美美,马府已经没有自己的位子了,自己何必再回去自取其辱。
“大小姐放心,三年后,我会遵守约定,回来迎娶二小姐的!”马重舟转过身,笑容苦涩,望着慕容雨美丽的身影,心中暗暗叹气,自己早就应该觉醒的,以自己的身份,地位,根本配不上美丽,善良的大小姐,正因为自己痴心妄想着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才会落到今天这种下场……
吸吸鼻子,马重舟勉强笑了笑:“夜深了,风大,大小姐回府吧,千万别着凉了,我还想在这里陪陪母亲!”
“你也早点回去,别冻坏了身体!”慕容雨望了马重舟一眼,转身离开:出此变故,他需要一个人好好静静!
走出很远一段距离后,慕容雨回望马重舟,风扬起衣衫,他单薄、消瘦的身体,在漆黑的夜里,显得那么孤独无助!
“天色已晚,我送你回府!”欧阳少弦走过来,不悦的望了望远处的马重舟,紧紧握住了慕容雨凉凉的小手,若非慕容雨劝解,他绝不会放过马重舟。
这次的事情虽与马重舟无关,但不可否认的是,马重舟对慕容雨是有念想的,否则,雷氏又岂会设计慕容雨,所有打慕容雨主意的男子,都是欧阳少弦的情敌,他绝不会轻易饶过。
忠勇侯府,松寿堂
“什么?让梨园的丫鬟、嬷嬷全部陪葬?”慕容修被老夫人的话惊的目瞪口呆:“这不妥吧!”
“马姨娘是为抓犯人才丢掉的性命,侯府以此为荣,送些丫鬟、嬷嬷下去陪她而已,有何不妥?”老夫人悠闲饮茶:“梨园的下人,她用了好多年,都习惯了,另外送人下去,她未必喜欢!”
慕容修犹豫片刻:“娘,您明明知道,凤梨的死,不是咱们表面看到的那样……”
“啪!”老夫人手中茶杯拍到了桌子上,面色阴沉:“正因为如此,咱们定要将面子做足了,梨园的丫鬟,嬷嬷一个都不能留,否则,莉儿长大了,得知真相,咱们侯府,休想安宁!”马姨娘的死,与老夫人有很大关系,所以她更加担心慕容莉会知道真相。
现在的慕容莉还小,翻不起什么风浪,但是过几年,她长大了,老夫人却是更老了,难保会发生什么让他们预料不到的事情,为了侯府的美好将来,唯一的方法,就是防患于未然,除去所有知道真相,并向着马姨娘的下人……
慕容修思索片刻,重重的叹了口气:“后院是娘在管理,一切就随娘的意思吧!”侯府不是没处死过犯错的丫鬟嬷嬷,只是像这般的大开杀戒,还真是破开荒的第一次,慕容修不忍,却又无可奈何。
冬去春来,春暖花开,阳光明媚的午后,王香雅约慕容雨去静心湖边的茶楼里,喝茶,看景。
“雨儿,你的嫁妆准备的怎么样了?”王香雅目光闪闪,语带戏谑。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问题了?”慕容雨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清冷的眸底闪着诡异:“莫不是,有人向你提亲,你不知道准备什么嫁妆,想找个人做参照?”
王香雅摆摆手:“你少拿我寻开心,是欧阳少弦,好像在悄悄准备聘礼,一时好奇,我就问问你的嫁妆了!”
慕容雨无奈的沉沉眼睑,欧阳少弦的孝期还有好几个月,他这么早准备聘礼干什么……
“雨儿,你二妹和宇文明很熟吗?”王香雅突然转移了话题。
“他们两个……情况很特殊……”慕容琳和宇文明没见过多少次面,也没拜堂成亲,却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情况的确特殊,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慕容琳经常悄悄跑去找宇文明,欢天喜地的去,垂头丧气的回,想想也知道,两人肯定闹的很不愉快。
虽然她已有婚约,但慕容琳不想嫁给马重舟,一心想在马重舟回来前,再找名优秀男子另嫁,宇文明身为镇国侯府嫡子,人品虽然很差,但无论是身份,地位,相貌都比马重舟高了不止一个档次,慕容琳选他,眼光还算可以……
不过,之前慕容琳喜欢纠chan欧阳少弦,现在怎么改成宇文明了,难道是在欧阳少弦这里碰壁太多,知道欧阳少弦讨厌她,识趣的转移目标了……
说到宇文明,王香雅的眸光诡异的笑了笑,压低声音道:“雨儿,你上次让我帮忙找的人,已经找到了,正在前来清颂京城的路上!”
“真的?”慕容雨眸光一亮,等那人来到,自己就要份大礼给宇文明,以他那花心风流的性子,肯定非常喜欢!
门外,传来小二热情的招呼声,王香雅放下茶杯:“你先坐着,外面来了个熟人,我去打个招呼!”
王香雅和慕容雨都喜静,两人喝茶时,丫鬟们都是站在屋外等候的,如今,王香雅出去了,整个雅间中就只剩下了慕容雨一人。
喝着杯中茶水,无聊至极,慕容雨的目光在房间内来回扫视着,突然,一道身影凭空出现在慕容雨面前,险些吓她一跳:“宇文振,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经过外面,看你坐在窗口发呆,一时好奇,便进来看看!”宇文振笑着,毫不客气的在慕容雨对面坐下:“想什么想这么出神,连我来了这里都没察觉到。”
在想如何对付你那可恶的弟弟宇文明!慕容雨暗自腹诽:“来找我,可是有事?”慕容雨不认为,宇文振是闲着没事,正好路过这里,故意来找她的可能性,倒是比较大。
宇文振瞬间收敛了坏坏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满面正色,就像欧阳少弦,眸底满是凝重:“其实,我来这里,是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事这么慎重?”在慕容雨的印象中,宇文振对任何事情总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很少见他有如此凝重的表情。
宇文振目光坚韧:“我进妓院,逛青楼,并非是去玩乐,消遣,而是有特殊任务,不得不去……”
慕容雨愣了愣,原来宇文振和宇文明完全相反,表面上是花心大少,实际上却是正人君子:“这些应该都是机密,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我的任务,差不多完成了,我很快就会做回正常人,像其他名门公子一样,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宇文振望了慕容雨半晌,一字一顿道:“我喜欢你,想娶你为妻……”
欧阳少弦的孝期马上就到,如果宇文振再不说出自己的心意,慕容雨肯定会被欧阳少弦抢走的。
慕容雨怔了怔,眸光坚定:“对不起,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慕容雨喜欢的是欧阳少弦,不会因宇文振这三言两语的表白,有所改变。
宇文振的眸光暗了暗:“我的任务,要过段时间才会完成,欧阳少弦的孝期,也要几个月后才到,给我们一个公平展示的机会……”
慕容雨摇摇头:“我喜欢欧阳少弦,不喜欢你,你们之间,不需要有什么公平展示的机会……”就算宇文振比欧阳少弦优秀,慕容雨也不会移情别恋他。
“在青楼,有时我会逢场作戏,但我从未碰过任何一名女子……”他一直都洁身自好,不比欧阳少弦差。
“与这些事情无关!”慕容雨沉声解释:“两情相悦,是需要感觉的,我对你,没有感情,更没有恋人间的那种感觉……”慕容雨要设计宇文明,更加不可能和宇文振在一起。
王香雅的说话声由远及近,慕容雨眸光闪了闪:“我想要一些特殊的东西,如果你做到了,我可以考虑给你个机会!”慕容雨不想让王香雅知道宇文振来过这里,否则,话传到欧阳少弦那里,还不知会激出多大的风浪,在王香雅进门前,将宇文振赶走,是当务之急。
“什么东西?”宇文振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满自信,当今世上,没有多少东西是他拿不到的。
“我要一两星星,二两月,三两清风,四两白云,五两碳烟,六两气,七两火苗,八两琴音,雪花晒干要九两,冰溜子煤碳要十斤!”慕容雨诡异的笑笑:“等哪天,你集齐了这些东西,再来见我吧!”言下之意,在没集齐这些东西前,他们不必再见。
“你故意整我的吧,这些东西,怎么可能拿的出来!”宇文振邪魅的眸底,怒火暗涌。
“刚才我已经说过东西难找了,你找不到也没关系,不要再来烦我就行了!”慕容雨要这些找不到的东西的理由,就是想让宇文振知难而退,免得天天在她耳边烦。
宇文振望了慕容雨半晌,突然笑了起来,笑容诡异的让人后背发凉:“放心,我会找到这些东西的,到时,你可要遵守自己的诺言,给我机会!”
慕容雨轻轻笑笑,没有说话,欧阳少弦的孝期马上就到,宇文振就算有通天的本领,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那些莫须有的东西。
“我去找你要的东西!”眼前身影一闪,宇文振离开,王香雅笑嘻嘻的推门走了进来:“雨儿,你看看谁来了。”
王香雅闪开,英俊潇洒,尊贵不凡的欧阳少弦走了进来,慕容雨开心的同时又暗暗松了口气,幸好宇文振走了,否则,他们两人见面,肯定会打起来!
镇国侯府,宇文明悠哉游哉的从外面回来,想想刚才慕容琳的纠chan,宇文明除了嗤笑,就是讨厌,被别人用过的滥货而已,居然还想来纠chan自己,真是痴人说梦,这个大麻烦,似乎不太容易甩掉,自己需要好好想想办法……
抬头,书房窗前映出宇文振的身形,宇文明伸伸懒腰,快步走了过去。
书房很整洁,干净,只是,书架周围,乱成一团,书桌的一侧,摆着厚厚一摞书,有许多还散在桌面和地面上,宇文振细细翻阅着其中的内容,还不时从书架上找几个书下来。
“大哥,你找什么书呢?”从小到大,宇文明还是第一次见宇文振如此勤奋。
宇文振头也不抬的将慕容雨要的东西复述一遍:“你读的书上,有没有关于这些东西的记载?”慕容雨要的东西,虚无飘渺,不可能将实物拿到她面前,所以,宇文振想到了转化,可以什么东西来转化,难住了他。
宇文明随手拿起一本书:“大哥,谁向你要这么奇怪的东西,分明就是故意刁难你。”很少见大哥对这些事情如此上心,难道是心上人要求的?
“是……慕容雨!”如果宇文振能拿出慕容雨想要的东西,说不定他就有机会打败欧阳少弦,抱得美人归,到时,慕容雨就是宇文明的大嫂,提前让他知道一些事情,也无不妥。
宇文明猛然抬起了眼睑:“大哥不会是喜欢上那个慕容雨了吧!”他以前不是很讨厌慕容雨的吗?
“有何不可?”宇文振继续翻书,头也不抬的回答宇文明的话。
宇文明眼睛转了转:“大哥肯定不知道慕容雨和欧阳少弦的事情吧,三年前,他们两人在相国寺定情,喜欢对方到如胶似漆,只怕是早就有了夫妻之实,大哥愿意娶个破鞋回来做镇国侯夫人……”
宇文振皱了皱眉头:“雨儿不是那种人,她和欧阳少弦两情相悦不假,却绝不会做这种有违妇德之事,以后,不要再破坏雨儿的名誉……”
“大哥,你被慕容雨迷了心窍了吧!”宇文振居然坦护慕容雨,还教训自己,宇文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那年,在相国寺时,我亲眼所见,他们两人快要裸呈相对了,怎么可能还清清白白……”
宇文振抬头望向宇文明:“欧阳少弦和慕容雨之间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是在造谣瞎说,还是真的亲眼所见?”
宇文明举起右誓,亲眼所见!”眸光不自然的闪了闪:“其实吧,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宇文明将三年前在相国寺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宇文振,当然,其中也有添油加醋,将慕容雨和欧阳少弦的关系说的暧昧不清,将他自己说的可怜兮兮,他毁了慕容琳,也不打算放过慕容雨,所以,他一定要想办法让宇文振对慕容雨死心,绝不让他们两人成亲,否则,他还怎么设计慕容雨。
“你怎么可以做出这么无耻的事情?”宇文振紧揪着宇文明的衣领,双目赤红,一直以来,他都知道宇文明花心风流,喜欢玩弄良家女子,可那些女子与宇文明都是你情我愿的,出了事,双方都有责任。
可他做梦都没想到,他疼爱的弟弟,险些用那种卑鄙的方法,毁了他心爱的女子:“你不喜欢慕容雨,可以直接拒婚,为什么要以这么卑鄙的手段毁她清白?”
贞节大如天,失贞是女子的恶梦,会让她们痛不欲生,即便只是一名素不相识的女子,宇文明也不应该这么做,如果当时,欧阳少弦没有出现,或许现在,他已经见不到慕容雨了。
“大哥,我是你弟弟,慕容雨不过是个毫不相干的外人,你怎么能为了一个外人教训我?”宇文明怒吼着:“女人如衣服,妻子可以有很多个,亲弟弟却只有我一个!”
“她是我今生唯一爱过的女子!”宇文振大吼着。
宇文明挣脱了宇文振的钳制:“世上女子那么多,你干嘛偏要喜欢上她?她已经是欧阳少弦的女人了,你堂堂未来镇国侯,还想娶别人用过的女人吗?”
“住口,雨儿不是这种人。”宇文振眸底怒火燃烧:“在相国寺的伤,是欧阳少弦送你的吧!”
“没错,他们两人都是我的仇人,也就是大哥的仇人,我变成半个废人,都是拜慕容雨和欧阳少弦所赐,大哥应该站在我这边,为我报仇才是!”宇文明义愤填膺:“大哥,如果你娶慕容雨回来折磨的话,我倒是十分赞成……”
“闭嘴!你还嫌做恶做的不够吗?”宇文振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慕容雨知不知道那晚的人是你?”
宇文明摇摇头:“我戴了黑色面巾,她没看到我的样子,后来见到我时,她也没什么特殊反应,绝对是不知道我的身份!”
宇文振扬唇苦笑,慕容雨不知道那晚的人是二弟,欧阳少弦肯定是知道了,他能将我的一切调查清楚,又岂会查不到二弟头上,难怪他如此自信,自己和慕容雨走不到一起……
只因宇文明之事,宇文振和慕容雨之间就有间隙,断不可能再光明正大的成亲,生子……
屋外,阳光温暖,宇文振却觉得寒冷刺骨,不知不觉间,来到了慕容雨喝茶的茶楼,抬头望去,阳光明媚,窗子依旧,唯独不见了,窗前饮茶的人……
“世子,时间尚早,不如我们去游湖……”慕容雨的声音突然响起,紧接着,两道异常相配的身影从茶楼内走出,慕容雨美丽的小脸上洋溢着宇文振从未见过的璀璨笑容,欧阳少弦也一改往日的冰冷,目光温柔,深情。
“好,今日无事处理,陪你游湖到天黑!”
慕容雨和欧阳少弦坐马车去往湖边,宇文振依旧站在原地,一动未动,因为两年前的英雄救美,欧阳少弦才和慕容雨两情相悦,自己也是在相国寺对慕容雨动情,如果二弟没有鲁莽行事,慕容雨和欧阳少弦就不会有那么多交集,她会不会喜欢上自己……
清风吹拂,碧波荡漾,慕容雨和欧阳少弦坐在豪华画舫的甲板上,享受着午后阳光,温暖舒适,昏昏欲睡:“雨儿,再有几个月,我孝期满,你想要什么聘礼?”
“聘礼哪有人直接开口要的,你看着办就好!”下聘,嫁妆,都是些形式而已,慕容雨并不是特别看重,终其一生,她只想找个真心对她的男子,相濡以沫,白头偕老,平平安安度过一生就好。
“雨儿,你要不要吃些东西,在茶楼里,只见你喝茶,没见你吃东西。”慕容雨闭着眼睛,懒懒的不想动,若非欧阳少弦问出问题时,她能回答,他都以为她睡着了。
“这里有什么好吃的?”说到食物,慕容雨还真觉得有点饿了。
“我亲自烤的鱼,要不要尝尝看?”
欧阳少弦会烤鱼?慕容雨非常惊讶,睁开了眼睛,瞬间,一只焦黑的,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东西呈现在了慕容雨面前,阵阵焦糊味飘入鼻中,慕容雨眨眨眼睛:“这就是你烤的鱼?”若真的吃下去,好好的人也会吃出毛病来。
“尝尝味道如何?”鱼递到慕容雨嘴边,慕容雨急忙躲闪:“你烤的鱼嘛,第一口应该你来吃!”先让欧阳少弦尝尝,这东西能不能吃。
“这是我特意烤给你的!”欧阳少弦满面认真:别人哪有这个福份,让他亲自动手烤鱼吃。
“我现在不饿,等饿了再吃吧!”慕容雨不着痕迹的向后躲去,这烤鱼,自己可不能吃,为免遭遇欧阳少弦的逼迫,还是离他远远的好。
“你吃一口,就吃一口尝尝味道,如果味道还凑和的话,我再继续烤……”欧阳少弦的眸底,隐隐发光:之前,都是慕容雨做东西给他吃,现在难得有机会,让他展示一下烤鱼功夫,当然要好好表现一番。
慕容雨额头冷汗直冒,这鱼烤的太失败了,身体再好的人吃了也会得病,欧阳少弦居然还烤,不过,看他的态度,自己不吃烤鱼,他是绝对不会罢休的,目光闪了闪,慕容雨接过烤鱼:“看样子,味道应该还凑和……”
口中夸赞着,在欧阳少弦期待的目光中,慕容雨拿着烤鱼慢慢送向嘴边,眼看着就要触到嘴唇了,慕容雨突然改变了方向,将烤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塞进欧阳少弦口中,清冷的眸底,闪过一丝戏谑:“味道如何?”
“味道真是难吃!”欧阳少弦吐出烤鱼,眉头紧皱着,不停的喝茶漱口,慕容雨眸底的戏谑慢慢转为歉意:“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这么讨厌难吃的东西……”
若是平常人,吐出烤鱼,漱漱口就没事了,可欧阳少弦就像吃到了什么非常讨厌的东西一般,不停的在漱口,细细想想,他吃东西本就比平常人挑,对难吃的东西,肯定更加讨厌。
“你要不要吃点其他东西去去烤鱼的味道?”慕容雨建议着。
欧阳少弦停下动作,利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隐隐,有种诡计得逞的味道:“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慕容雨正欲询问:“你想吃什么,我让人拿出来!”小腰已被欧阳少弦紧搂住,淡淡的墨竹香夹杂着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下一秒,她的唇已被欧阳少弦含在口中辗转吸吮。
慕容雨惊讶的眨眨眼睛:欧阳少弦口中所说的去味之物不是指食物,而是自己,可他口中早就没有烤鱼味了,只有淡淡茶香萦绕,干嘛还不停漱口,难不成,他早就知道自己会那么说,一直在等着自己自投罗网……
“唔!”唇瓣传来一阵疼痛,慕容雨瞬间回神,气愤的怒瞪着欧阳少弦,欧阳少弦回她一个谁让你走神的责备眼神,不知不觉间,加深了这个吻。
欧阳少弦的吻技并不高明,不过,慕容雨和他两情相悦,沉浸在他的深吻中,意乱情迷。
突然,胸口一凉,有手探进她的衣服内,摩挲她娇嫩细滑的肌肤,慕容雨蓦然惊醒,猛然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两人不知何时躺到了甲板上,欧阳少弦将她压在身下,深吻,她身上的衣服,已被解开大半。
慕容雨猛然扭头避开了欧阳少弦的吻,并伸手抓住他还在她身上移动的大手:“世子……”慕容雨是传统的女子,虽然重生一世,却也没有开放到婚前与人发生关系的地步。
欧阳少弦也蓦然惊醒,望着慕容雨嫣红的小脸,迷离的眼神,以及被他扯开大半的衣衫,眸底闪过一丝自责:“对不起,是我太忘形了!”
轻轻将慕容雨扶起来,抱在怀中,欧阳少弦小心的为她扣好衣扣,轻嗅着慕容雨发上散发的阵阵清香,心中不断叹气,时间过的再快些,孝期早些过去,自己就可娶雨儿回去,想抱就抱她,想亲就亲她,不必像现在这样,有这么多忌讳。
洛阳王府,欧阳寒风郁闷的在院中来回走动着,目光焦急不安。
门口,丫鬟、嬷嬷们簇拥着洛阳太妃走了进来,欧阳寒风目光一亮,快步迎了上去:“祖母,你现在有没有空?”
“什么事这么着急?”禀退所有丫鬟、嬷嬷,整个内室就只剩下洛阳太妃和欧阳寒风两人。
“父王明明答应我从太原回来就去忠勇侯府提亲,可现在,他都回来好几个月了,却天天都在忙,根本没空去忠勇侯府!”少弦的孝期将满,万一被他抢先娶走雨儿就大事不妙了,欧阳少寒整天见不到洛阳王的面,只好求太妃帮忙。
洛阳太妃端着茶杯轻咳几声:“寒风,实话和你说吧,慕容雨呢,是皇上定下的楚宣王世子妃,她是要嫁给少弦的,你父王正是知道了这件事情,才一直拖着没去忠勇侯府提亲……”
“什么?楚宣王世子妃?为什么不是洛阳王世子妃?”欧阳寒风的心瞬间跌到谷底:“我不比欧阳少弦差吧?”
“寒风,你父母双全,少弦却是父母皆亡,他又是性子冷漠的人,难得遇到喜欢的女子,就连太子都让着他了,你也不要再和他争抢慕容雨,清颂京城,名门贵族的优秀女子有很多,你可以慢慢挑选……”
“除了雨儿,我谁都不喜欢!”欧阳寒风闷闷不乐,心中更是充满阴郁:自己也难得遇到喜欢的女子,为何少弦不成全自己……
洛阳王整日忙碌,不在府中,洛阳太妃又是心善之人,不爱折腾儿媳妇,洛阳王妃无事,便在屋内坐着绣花,突然,一道身影凭空出现在房间中央。
“有事!”察觉到身后有人,洛阳王妃却是头也未回,手中的丝线继续在丝帕上来回穿梭。
“主人让我通知你,欧阳少弦是我们下一个要铲除的人!”黑衣人语气冰冷,毫无感情:“这位楚宣王世子实力强大,能力非凡,不容小视,要对付他,只能智取,不能与之面对面的硬碰硬……”
“这些事情,不必你说,我也知道!”欧阳少弦可不简单,与他硬碰硬,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屋外,响起轻微的脚步声,洛阳王妃抬头,却是欧阳寒风正失魂落魄的走进院落。
洛阳王妃眸光一冷:“有人来了,你回去吧!”
轻微的破风声过后,屋内又只剩下洛阳王妃一个人,转过身,洛阳王妃瞬间改变了脸色,阴冷消失不见,保养得当的脸上,溢满笑意,担忧的望着走进房间的欧阳寒风:“寒风,你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
欧阳寒风落寞的坐到桌边,语气低沉:“雨儿是未来的楚宣王世子妃,我娶不到她了……”
洛阳王妃眸光闪了闪:“少弦孝期未过,哪能订亲、娶亲,忠勇侯府大小姐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没许配他人,咱们洛阳王府前去提亲,他们哪有不答应的道理,我去和你父王说说,让他明天就去忠勇侯府下聘礼……”
“你父王也真是的,下聘一事都说了多少遍了,就是不去,万一人家小姐被抢走了怎么办……”洛阳王妃碎碎念,目光却是暗中紧盯着欧阳寒风的一举一动。
欧阳寒风扬扬嘴角,笑容苦涩:“就算咱们抢先下聘也没用的,祖母说,雨儿是皇上亲自定下的,未来楚宣王世子妃,夜辰都退了一步,我哪里还会成功……”
“最近少弦都和慕容雨在一起吗?”洛阳王妃状似无意的问出问题。
欧阳寒风点点头,目光苦涩:“前几天,我看到少弦和雨儿在游湖!”两人间的默契、互动,两情相悦,看的他很是羡慕……
“你也别太伤心了,说不定只是误传,我这就去找你父王,问个清楚!”洛阳王妃安慰欧阳寒风几句,急步走出内室,眸底,闪着诡异的光芒,找到对付欧阳少弦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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