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才华能用来打仗的话,那建奴早就被完爆了。
建奴也意识到这点,不段用各种方式招募汉人的知识分子阶层。
举人,秀才,自然不必说,像洪承畴那样的进士也有,他们为了自己的私人利益,出卖了自己的民族和国家,这无疑是可耻的。
袁枢还真信了孙之獬的说辞,在以为他真的是建奴的时候,态度也变的缓和下来,最主要是这看起来还是有些真才实学,不禁让袁枢感叹颇多。
一席话,说的既有条理,滴水不漏,又有心帮助大明,或许可以加以利用。
“你也是个人才,汉话也说的不错,倘若去京城应试,或许也能搏得功名在身,令圣上垂青。”
这话说的,让孙之獬极为受用,顿时有些飘飘然起来,功名?几十年前就傲然于大明亿万士子之上,得到了功名,那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荣耀。“袁巡抚有所不知,在下乃是天启二年,三甲同进士出身……”
孙之獬带着一种得意般的语气说道。
不过刚说完,原本的笑容,顿时凝固了下来,他注意到袁枢的表情也变的微妙起来,顿时想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妈的,他一个建奴人,哪来的功名?草!
“给本巡抚拿下!”本来还想着是否能利用孙之獬来打听建奴的虚实,袁枢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完全被耍了。
明朝的科举,的确对外开放,但能够中进士的人,都是凤毛麟角的存在,大明二百年,也就十几例,大部分是朝鲜人,还有一部分安南,回国华裔。
但建奴人在天启年间中进士?
根本不可能存在的事情。
怪不得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头,却又说不上来,这明明就是一个汉奸,巧舌如簧的扯了一大堆,差点让袁枢着了道。
并且感觉到自己被侮辱了智商的袁枢,脾气更大了。“天启二年的进士?!你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袁枢大骂道,随从很快将孙之獬按倒在地,后者恐惧的直哆嗦,大哭着解释着。“袁巡抚,小的不是有意欺瞒于巡抚大人,求袁巡抚饶命啊!”
但袁枢确实生气了,走到孙之獬身边,对着头就是一脚。“本巡抚最恨的便是你这种无国无家的中行说之流!”
“袁巡抚……小的知错……知错了。”鼻涕和眼泪齐流,孙之獬怕极了,抱着袁枢的脚,哭诉道。“小的虽然投了建奴,但却无不心系天朝,只要袁巡抚饶小人一命,小的来世愿给袁巡抚当牛做马。”
想着活下去的孙之獬,不断地求饶,而看到袁枢并没有继续说话,继续道。
“小的可以去劝说豪格退兵回辽阳,不要一粒粮食,一定能成功,只要拖到圣上北还,那些建奴也不过瓮中之鳖啊!”
袁枢听了他几句话后越发的厌恶起来,将这鼻涕虫踢开后,表情微冷。“为什么不给建奴一粒粮食?”
“本巡抚改主意了,他们要粮食,那就给好了。”
“呃?”孙之獬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他本来就没指望能从袁枢那里要到粮食,不过现在他竟然主动要给粮食?
这让孙之獬万万没想道,本以为是皆大欢喜的好事,不过看到袁枢那冷漠样子,心里又是一提,有种非常不妙的预感。
“把这厮剁成臊子,丢给建奴,他们要的粮食!”
孙之獬在哭喊中被拉了下去,不久后,听到啊的一声,几段惨叫后,就没了声音。
阎应元从外面进来,很奇怪的看到这一幕。
“一个卖主求荣的汉奸罢了。”袁枢解释道,砍使者,毫无心理压力,他们圣上都带头缺德,自己更没啥心理压力。
“清虏似乎准备要撤了?”阎应元并没有在意这种小事。
“恩,还向咱们要粮,怕是骑虎难下,想走又不好回去交差吧。”袁枢也看得出来,从那孙之獬的言语之中,也能推断豪格的心态。
“这个倒无所谓,本将只是发现,清虏的包围不像之前那般严密了。”
“何以见得?”袁枢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
“进来吧。”阎应元拍了拍手。
从门外,小心翼翼的进来一个穿着皮布锁子甲的青年汉人。
见到袁枢后恭敬的低头施礼。
“小的是忠明军大将军吴文义吴将军手下的偏将王德州,特奉命前来拜见袁巡抚和阎总兵。”
忠明军?吴文义?
袁枢完全懵逼的状态,大明内部将军无数,部曲无数,袁枢虽然认不全,但也能确定,完全没听过什么所谓的忠明军,吴文义。
事实上,阎应元也完全没听过,他还正在消化这个王德州所带来的消息。
“是这样的……吴文义将军为了替朝廷抵御蒙古鞑子,便带着义军,号为忠明军。在草原四处作战,只是一直都没受到朝廷的封赐,上不得台面……”
替朝廷抵御蒙古鞑子?
还有这般热心为国的志士,但袁枢一点也没感动。“贩蒙古奴隶,就贩蒙古奴隶就是了,你还倒找了个好说辞。”
这不得要点脸啊,王德州尴尬的笑了下,袁巡抚也太直率了,这种事情心知肚明就好了呀。
“那是顺带的……”
到底是哪个顺带着哪个?
“好了,本巡抚知道了,那你们忠明军,是怎么个打算突然来见本巡抚?”
“是这样的。”
王德州说道。
“吴将军听说建奴鞑子正在围困锦州,便想着为朝廷出力,从草原而出,攻袭建奴鞑子的侧翼。”
这句话可以翻译为:吴文义看到建奴和明廷打起来了,准备去辽东碰碰运气看能抓到建奴的难民么。
“吴将军现在已经拿下广宁,城中建奴俱已伏诛,但此城本应是朝廷所有,所以吴将军派小的来献城于朝廷。”
这句话仍然可以翻译为:吴文义本来想着去抓几个人的,结果一不小心就占了广宁,他们对城池没兴趣,所以想卖明廷一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