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时候生病的话,以昭仁这般年幼,几乎就等于死刑。
二皇弟和五皇弟,都是在年幼的时候,发了烧,没过多久就病死了。
老爹崇祯虽然只有两妃一后,但也是生了一窝,能够活到现在的也就只有他们兄弟姐妹五个人而已。
昭仁作为最小的妹妹,家里人都会格外的疼爱。
怎么也不希望,她会半路夭折。
小昭仁的心情变化,无疑是大家最关注的焦点。
“微婼,怎么不舒服么?”
坤兴和宁槿都是放下碗筷小心翼翼关心起昭仁。
定王也把一块鸡肉夹到昭仁的碗里。
昭仁黔首微低,摇了摇头。“没有啦,昭仁就是就是觉得这些东西没以前好吃了。”
“怎么会呢?”坤兴尝了一口,虽然和周皇后的手艺大相径庭,不过总归也是城内的一个大厨手艺,难吃倒也谈不上。
“这里还有你最喜欢吃的鸡肉呢。”
资金相当充足,足以保证他们一大家人,在登州衣食无忧,没有任何生存上的顾虑。
但是,有些时候,物质的满足,并不代表着快乐和幸福。
以前虽然并不经常吃到肉,但每一次有肉,都会让昭仁开心和期盼。
但现在,每天都能吃到的肉,却已经失去了原本的味道。
“昭仁,不想吃了,昭仁想见父皇,想见母后,还有皇兄……他们在哪?”
这才是昭仁蔫下来的原因,异地的生活,刚开始还是让昭仁充满期待与新奇,不过久而久之,终于想念起了许久未见的至亲。
昭仁的诉求,肯定不能获得同意,实际上连坤兴和宁槿也不能决定他们自己的命运。
这一次的避难,都是由朱慈亲自,作为随遇而安的公主,和年幼未成年的皇子,只能听从命运。
不过,坤兴和宁槿作为年长者,还是从薛义成那里听到了消息,圣上去了辽东打仗,很有可能直接从登州返回。
登州又是山东的大后方,即使兵祸将近,短时间也打不过来。
这也是李岩和薛义成将他们安置在登州的原因。
“皇兄,很快就回来了,只要皇兄回来,咱们就可以一起回京城了。”坤兴安慰道。
“皇兄回来了?”听到皇兄要回来,昭仁脸有喜色。
“估计就这几天的样子。”坤兴公主只是听说,甚至不确定朱慈会不会来登州,但是看到昭仁的期盼的样子,又实在不愿意看她不高兴,只得如此说道。
然而,这样的答案,也不是昭仁想要的答案,皇兄仍然没有出现,不高兴的嘟囔着小嘴巴。“皇兄说过要来找昭仁的,可是一直都没来。”
“一,二,三……”
她掰着手指头,算了算。“都好多好多天了,皇兄还没来,说话不算话,以后不理皇兄了。”
“皇兄可是皇上呢,你要不理皇兄,皇兄万一生气了,打你屁股怎么办呢?”定王逗道。
“唔。”昭仁想了想。“皇兄才不会呢。”
想了想,皇兄自从当了皇帝以后,似乎并没有打过她的屁股,不过……这也不好说啊,万一真惹皇兄生气了,怎么办?
想起了看到看到宫门外,那些被廷杖打屁股的大臣们的惨叫声,一直让昭仁心有余迹,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她心中皇帝是最了不起的人了。
“昭仁要是不理皇兄,皇兄会生气么?皇兄会打昭仁的屁股么?”昭仁咨询了下,比较权威的坤兴公主。
“只要昭仁,乖乖的,听皇兄的话,皇兄就不会生气的。”
“昭仁很乖很乖了。”
“乖就多吃些,乖就在这里等着着皇兄来接咱们。”
“嗯嗯,昭仁知道了。可是还要等几天?”
“快了。”
“快了是几天?一天,两天,还是三天?”
……
日子似乎过的很快。
不知不觉间,离开京城已经快两个月了。
对于外面的局势,公主她们是了解的并不太多。
二刘的大军进犯山东的事情,让薛义成也忧心忡忡,每天去巡视海面,试图寻找可能出现的船只。
但是,期待中的圣上的兵船,并没有出现。
济宁也被李岩弃守,缩紧兵力朝着登州退却,李岩是想,无论山东如何,最起码要保全登州不失,这里不但是皇家眷属的所在,亦是圣上撤军的最佳登陆点。
只要能保全登州,等到圣上的大军从海面归来,克复山东,击退二刘的事情,自然是顺理成章。
不过说起来……他怎么颓成这样,开始抱起大腿来了?
李岩还没有抵达济宁,济宁失守的消息却已经传到了登州。
孙之獬仍然和薛义成保持着极为友好的关系,为了他心里那点小算盘。
现在……两个消息,传到孙之獬的耳朵里,第一,二刘大军势如破竹,看起来拿下山东全境只是时间问题。
第二,李岩的北明主力在向登州退却。
显然是想着死保登州。
那么已经在登州的孙之獬该怎么办?
当然,无论是北边的大明,还是南边的大明,都无所谓,孙之獬想的是,站对队伍,在最终主宰华夏的政权中取得一定的权势。
首先是,辽宁皇帝的大明,正处于两面受敌的状态,辽宁皇帝本人,又作死般的攻入辽东。
孙之獬觉得,辽宁皇帝肯定扛不住这般的压力,估计凉透了。
剩下的就是鞑清和南明,到底该投向谁,实在难以抉择。
不过现在还真不是犹豫的时候,李岩是什么人,孙之獬也了解了一些,等到李岩部返回登州之后,他再想要向这些皇眷下手,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无论是投鞑清还是投南明,孙之獬都需要劫持皇眷,作为投名状。
那么……接下来,做出决定,也轻而易举。
这天,像往常一样,孙之獬又带来了酒菜,找薛义成喝酒吃菜。
期间有说,有聊,还算正常。
只不过酒到半旬,薛义成突然觉得眼神恍惚起来,看到孙之獬的脸都是三个人影。
“你……”薛义成意识到了什么,指着孙之獬,却终究扛不住药力,倒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