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一行人刚从坤宁宫出来,迎面便遇到了坤兴和昭仁两位公主。
本来出了坤宁宫,朱慈都打算把身上这些假把式都给卸了,再看到两位公主,赶紧又装出之前那副重伤垂死的模样。
昭仁在见到朱慈后,便撇开来坤兴,兴奋朝着朱慈迎了过去,但跑到朱慈跟前时却又停了下来。
昭仁见到了朱慈惨烈的模样,顿时皱起了小眉毛。“呀,皇兄你肿么了?”
坤兴也走了过来,一副担心的表情。“皇兄……”
“没啥大事……”朱慈笑了笑,在两位公主面前却没必要演太多的戏了。“不过是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来而已。”
从说服全军造反的开始,朱慈的欺诈功力就不断提升,现在编个这种小谎话,根本都不用打草稿。
杀了周奎的事情,肯定不能告诉两位公主,这种麻烦事情还是交给父皇和母后来跟她们解释。
昭仁看到朱慈头上裹着带血的布条,甚是心疼,走近了,小心摸了摸边缘的皮肤。“皇兄一定很疼吧……”
“本来是很疼,不过见到微婼后就不疼啦。”朱慈笑道,伸出手来将昭仁揽在怀里抱了起来。
无论在在外面杀再多的人,在其他人面前再残暴,但遇到两位公主,朱慈的内心也不觉间便的柔软起来。
无数的杀戮,足以令人迷失自我,而朱慈还记得没有懦弱的跑去南方的理由……那便是不忍昭仁,不忍家人死去的初衷。
皇帝也好,太子也罢,朱慈并不是太过稀罕这样的身份,既然生而为人,那便应有肉做的心,以及无法冷却的的热血。
所谓的君权神授乃是糊弄民众的把戏,皇帝亦有着七情六欲,亦只是个会被感情所左右的人类。
“真的么。”昭仁听到朱慈的话后,面有喜色。
“当然了,你看。”朱慈拿着昭仁的小手,触碰自己额头上的“伤口”。
“看,一点都不疼。”
“真的也,可这系为什么呢。”昭仁想不明白,明明朱慈的头上看起来流了好多血,为什么不疼呢?前几天她膝盖摔破了,可是疼坏了呢。
“因为,朕的皇妹可是公主啊,那可是天上的仙女下凡呢,只要仙女一笑……皇兄受再大的伤都会好起来的!”
觉得朱慈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昭仁乐的咯咯直笑。“那微婼以后天天对皇兄笑,那样皇兄就永远不会受伤啦。”
“嗯。”朱慈点了点头,又看向一旁默默望着的坤兴问道。“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没安寝?”
“刚刚听说皇兄你回来了,微婼就吵着要来见皇兄。”坤兴见到朱慈似乎并无大碍,亦是放下心来。“这几日,微婼一直要找皇兄玩,还跑去东宫好多次。”
这也没办法,朱慈这两天当然在外面办正事,哪有时间还像以前一样在东宫等死。
“嗯啊。”昭仁紧接着道。“皇兄为何这几天都不在宫里呢,听母后说,皇兄跑器宫外面玩了,哼,都不带微婼出器玩……”
昭仁应当是不知道朱慈在外面干些什么,即使知道,以她的年龄应当是无法理解的。
而朱慈将外面化作地狱,也正是为了给她们一份净土。
“皇兄当了皇帝,要有很多事情要做啊,当然不能一直留在宫里了。”
“皇兄你骗人,父皇当皇帝的时候,也没一直跑出器宫外玩呢。”昭仁一本正经的质问道,小脸气呼呼的,她觉得自己的理由很充分。
对于如此充分的理由,朱慈竟也无法找到反驳之词,只能耍赖。“哎哎……头好疼。”
朱慈摸着额头,做痛苦状。
昭仁见状大急,手足无措的道。“微婼不怪你了,皇兄你别疼了。”
和两位公主的聊天,总是能让朱慈找到一丝内心安宁的感觉。
那种细腻柔和的亲情……总是让朱慈觉得很舒坦。
但这一切都可能会破碎……而朱慈则要保卫这一切。
保卫两个公主。
保卫朱家的皇宫。
保卫京师。
保卫大明。
保卫……
终究是天色太晚了,朱慈不能和两个公主一直聊下去。
他还要回去,去京营,迎接又一天的洗礼。
“皇兄……你什么时候回宫里来住?”见朱慈要走,昭仁很不舍,眼圈微微泛着红色。
“等到皇兄把城外的坏蛋们一一打了屁股……就回来。”朱慈冲着昭仁笑道。
昭仁重重的点了点头,看到朱慈正在离去的身影,昭仁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急忙追了过去。
“皇兄,给你这个,吃饱了好有力气打坏蛋的屁股……”
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东西塞到朱慈的手心里。
一枚鸡蛋。
一枚温暖的鸡蛋。
那其中似乎还寄托着她全部的温度。
紧紧的握在手心,朱慈也忍不住想要垂泪。
……
说起来,自己现在是土豪啊……怎么还能让宫里过着紧巴巴的日子,失策……太失策了。
明天得让倪元璐拨些银子进内宫,公主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发育不良可不是朱慈希望看到的。
回到了京营中暂时的住地,忙了一天的朱慈困意袭来。
胡丰主去打洗脚水的时候,朱慈便已经倒在床上呼呼打睡了起来。
手里还握着一枚熟鸡蛋。
“圣上就寝了么。”薛义成从外面回来,他刚按照朱慈的指示抓了几个人过来,想着是不是应该立刻让圣上知道。
胡丰主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皇爷睡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薛义成嗯了一声,只得作罢退去。
刚才薛义成还试着审问那两个被抓住的刺客,奈何那两人好专业啊!竟然完全不松口。
这下子,本着为了立功的薛义成心里可是凉了一截,气的他恨不得直接将那两个兔崽子给剁了。
然而,薛义成还是冷静的,看起来还是让圣上知道可再想办法吧。
说起来,圣上还真是料事如神啊,竟然真的有人对孟兆祥下手。
……
时值大明崇祯十七年三月初六午夜。
夜色在柔和的光芒下退却。
三月初七清晨。
朱慈醒来……又迎来新的一天,掰着手指头算也就十天的时间了。
十天能干什么?
新军练不了,科技攀不上,这种时候,似乎古人的智慧,更加实用一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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