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带坑妹属性的陆城说完那句话,就扭过头去走了。临走的时候,还带着笑容拍了拍陆可意的肩膀,那笑容里面的意味只让陆可意觉得头皮发麻。
对于陆可意的到来,唐瑜晓有些意外,但是很快就释然了,今日他已经向陆城表明了要娶陆可意为妻的心思,那么对陆可意亲口说出来也不过就是早晚的事情罢了。他一直在犹豫该怎么向陆可意开口,可是陆可意这一次的听壁脚却让他省下了那些功夫--当然前提就是今晚的事情能够得到妥善的解决。
夜已经深了,但是两个人都没有倦意,对视彼此的时候,恨不得能直接用目光投射到彼此的心里去。唐瑜晓正在纠结,倒是是该先说“刚才的话都是我的肺腑之言”好,还是先问问看陆可意心中的想法好,却被陆可意抢了个先:“你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
唐瑜晓“噢”了一声,陆可意这句话他没办法接啊!
好在陆可意马上就换了另外一个话题:“你的舌头好一点儿了么?”
陆可意不问,唐瑜晓因为紧张已经快要忘记这件事情了。因为气温骤降的缘故,今日的大宣还是十分寒冷的,他拿着热热的舌头往上一贴,几乎是严严实实地粘了上去,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舌头拔下来,到此还是豁了一块肉。虽然说已经找人医治过了,可是那药一直糊在舌头上,药的味道就一直往喉咙里面钻,实在也是够难受的了。但是他又不想让陆可意心怀负罪感,便吐出半截舌头来:“还好,舌头还在,还能在公主面前油嘴滑舌,公主大可不必担心。”
陆可意看着伸出头来用促狭语言安慰自己的唐瑜晓,一时之间竟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他就这样一声疼都不吭啊!可是难道他真的没有发现,他吐舌头的样子跟夏天天热时皇后宫里面养着的那只卷毛蝴蝶犬很像吗?这副既好气又好笑的样子让她心中的不忍更加加重了一些,特别是看到唐瑜远舌头上糊着的黑黑的药时,心里面也不由得一阵心疼:“其实……我是骗你的。那些栏杆门槛什么的,怎么可能加了糖水铸造呢?就算是真的加了糖水,风吹雨淋的,哪里可能还有什么甜味呢!更何况,就算每天都有人扫撒,那栏杆也干净不到哪里去,我真的没有想到你就那样直愣愣地舔上去了……是我不好,我不该骗你的。”
唐瑜晓赶紧辩解:“不要紧,真的不打紧的,其实真的不疼,不过就是舌头上面掉了一小块肉罢了。以前上战场的时候,刀剑无眼,我基本上每一天都要添上一道新伤,跟那个比起来,这点小痛真的算不上什么了……其实我知道公主是骗我的,不过我想着既然我上当能让公主开心些,不再为那些事情而烦恼,那我就是佯装上当又何妨呢?”说出这段话的时候,唐瑜晓觉得自己的舌头都是在打结的,可是就算是刚刚受伤那会儿,他说话都没有这样含混其辞啊……
他觉得自己得了一种病,病的名字叫万宜公主面前不会说话。
陆可意撅起了嘴,锤了唐瑜晓一拳头:“那你先前说让我赔给你一条舌头的,你知不知道你这句话都要吓死我了,你一走,我就跑到嫂子这里来寻求帮助了,你简直都要吓死我了,我也只有一条舌头,哪来的多余的舌头赔给你啊……”
正在陆可意喋喋不休碎碎念的时候,唐瑜晓大跨一步走上前来,把陆可意逼到了墙根,一只胳膊撑住了墙壁,把陆可意全部的退路都堵死了,陆可意一声惊呼,正想问唐瑜晓到底想要做什么的时候,一个绵长而又深情的吻落了下来。
陆可意不是初经人事的少女,但是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有多长时间没有去考虑过男女之间的事情了。这一个吻,对于她来说,就如同久旱逢甘霖,起初的时候她还愣愣地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但是唐瑜晓那带着一股药味的舌头就那样灵巧地在她的口中攻城略池,让她毫无招架之力。很快,她几乎是本能的去回应这个吻了,甚至是本能的在吮吸来自于唐瑜晓口中的药香。
许久,唐瑜晓终于放开了她,却也只是撤回了自己的舌头,手臂依旧撑在那儿,好整以暇地看着陆可意,那双眸子亮晶晶的,眼神中透出说不出的满足:“你欠我的舌头,还是要赔给我的。”
陆可意回过神来的时候,一把推开了唐瑜晓迫近的肩膀和手臂:“你一定是疯了!”
唐瑜晓却是一脸认真:“你既然听到了我与秦王殿下的聊天内容,那你应该知道,我没有疯。陆可意,唐瑜晓这辈子只对一个女人动心过,今后也只会对一个女人动心,这个女人就是你。你不要在拿什么你是有夫之妇的借口来搪塞我,大宣帝都谁不知道万宜公主早在两年前就把驸马拒之门外了!何况就凭陈敖做的那些事情,都不够丢人现眼的,你还有必要在这儿替他遮遮掩掩吗?”
陆可意撑圆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唐瑜晓:“可是……为什么啊?”
这样一问,倒是让唐瑜晓一头雾水:“什么为什么?”
陆可意撇撇嘴:“你为什么会对我动心啊!我其实一点都不好的,我命硬得很,刚出生的时候就把我亲娘克死了。虽然我是父皇的长女,也是父皇最疼爱的女儿,可是父皇日理万机,能分给孩子们的时间本来就有限,兄长在我出生之后不久就到了入上书房读书的年纪,自然也没有空陪我,所以说我基本上是自己长大的。那时候谁肯抽出时间来陪伴我,我就觉得他应当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了,所以当时父皇让我自己挑选驸马的时候,我几乎是想也不想就选了陈敖。所以你看,我不仅命硬,而且还是个没脑子的。虽然你说我没有必要为了陈敖守着所谓的贞洁,可是到底我是嫁过一次人的人了。可是你就不一样了,等到你结束了大宣这一趟的差事,回到乾祐去的时候,你还是那个周身光环的唐小将军,开始让邻国闻风丧胆的传说。你若是娶了我,会被别人指指点点不说,我父皇也定下了规矩,驸马一律不得入朝为官,你以后的前程就有些艰难了。而且还有盼哥儿……”
唐瑜晓被陆可意一大串连珠炮似的问题绕的有些晕,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陆可意疑惑的眸子:“不为什么,因为你是陆可意。公主殿下,我想娶你的这颗心,只怕是不会改变了。若是我娶了公主之后就没了前程,只能靠公主养着了,公主可会觉得我厚颜无耻?”
陆可意在心中腹诽,唐某人的脸皮还真是够厚的,嘴上揶揄他:“早知道我今日就让你用脸皮去贴栏杆了,反正少一层皮也看不出来,还有那么多层垫着呢!”
听到陆可意这样的答案,唐瑜晓反倒是轻松了不少,至少陆可意没有当面拒绝,那就表示一切都还有余地,只要他继续穷追猛打下去,不怕陆可意不心动!
不过,她刚才说什么?一出生就把亲娘克死了?也就是说,她并没有听到他对陆城说的那一段关于梅销散的话?唐瑜晓又轻轻地在陆可意的脸颊上啄了一下:“你说你带着盼哥儿,难道你还担心我会容不下盼哥儿吗?公主府我也去过几次,很显然盼哥儿是十分欢迎我的。更何况盼哥儿虽是陈敖的血脉,但是至今都没有见过陈敖几次,证明他们父子之间本来就没有缘分。所以公主殿下是时候考虑给盼哥儿换一个父亲了。还有一样,如果公主说自己是命硬不祥的人,那么为什么只克死了自己的亲娘呢?如果按照公主这样的说法,那么我们陛下如今膝下有三位皇子和四位公主,其中惜和公主和三位皇子都是刚出生就没了娘亲的,难道我们乾祐的金枝玉叶个个都命硬的不得了吗?”
陆可意用牙齿死死地咬着嘴唇,过了一会才道:“所有人都说是我克死了我娘……”
唐瑜晓又仔仔细细地把大封氏认罪和姜氏被捕的事情说了一遍,陆可意起初是惊讶,可是越听到后面就越是愤怒:“也就是说,这种叫做‘梅销散’的药可以掺在梅花香中,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受害?我就是出生在梅花盛开的时候的,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是有人在母亲生产的时候买通了别人做了手脚,让母亲最后难产身亡?”
唐瑜晓严肃地点了点头:“很有这种可能性。我愿意为了你好好地彻查一下这件事情,这样相信岳母大人如果在天有灵的话,也会放心把你教给我的。”
或许是唐瑜晓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实在是太过有趣吗,陆可意又羞又恼:“瞎说什么,我还没嫁给你呢!”chap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