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清早,贺长安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天色已经很亮了,窗外的光都已经可以透过纱帐来把帐子里面照的一片大亮。
试着动了一下,却发现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心里面不仅暗自恼羞,陆城这是把攒了几辈子的邪火一个晚上发泄出来了不成?
贺长安挪身子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陆城,陆城其实早都已经醒了,就是看到枕边的人还兀自睡得香甜,也不舍得惊醒她,便一直合着眼睛假寐。这会儿看贺长安也挪了挪身子,便睁开眼睛道:“醒了?昨晚睡得可好?”
贺长安心道,似乎睡得最好的人就是他了吧……不过有一点她是得承认的,成亲之前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因为认床,对于秦王府的床得适应一段时间才能睡个好觉,结果昨晚在陆城的怀抱里面睡得还是挺踏实的。
当然,陆城有些食不知足的体力劳动让她腰酸背疼除外。
贺长安却不知道她在想这些的时候脸上又变得通红通红的,陆城看在眼里,得意在心里,天知道他为了贺长安守身如玉那么多年,简直已经快要憋疯了,所以昨天终于把贺长安娶进门的时候,那种心情简直可想而知。
贺长安累的腰酸背疼就足够能说明问题啊!
看着贺长安一脸娇羞的点了点头,陆城心道,之前岳母还说过贺长安认床,现在看来嘛……就算不是贺长安睡惯了的床,只要有自己在就也不会因为认床而睡得不好啦。
贺长安就像一只小狐狸那样趴在陆城的怀里,勾的陆城心里面又是痒痒的,不过想着贺长安昨晚应该真的是累得不行,应该经不起今日一早再来一次的,只能按下心头的痒痒,只是用一只手拊上贺长安的面庞,心道:若是怀中的人什么时候能给自己生一个女儿,像她娘一样漂亮乖巧且有一种骨子里的倔强,就好了。
贺长安被陆城抱得很舒服,便就那样静静的趴在那儿,也不说话,就在陆城以为贺长安又睡着了的时候,贺长安才开了口:“你今日不需要去上朝么?”
自从陆城在吉利堡打了一个大胜仗回来之后,圣上就颁布了旨意让头三位皇子每日和朝臣一道上朝,一来能学一些打理朝政的手段,而来皇子的视角毕竟要比皇帝年轻,且看到的东西更真实一些,说不定也能提供很好的治国之策。
在贺长安的印象中,陆城上朝,是无论风吹日晒都是要去的,从来没有间断过。
陆城侧过身来拥住贺长安,一只手揽在她凝脂一般的背上,一只手拧了一下她的鼻子:“小东西,要是这会儿采取上朝,等我到了宫里,就只能等着父皇留我吃午膳了。”
贺长安一想也对,秦王府距离皇宫实在不算近,但是距离巩昌伯府却还是很近的,想到这儿她的心里就甜丝丝的,陆城这是为了让她日后回娘家方便吗?
“我同你成婚,父皇给我放了三日的婚嫁,这三日我都待在王府陪着你,除了明日陪你回一趟巩昌伯府之外,哪儿也不去。”
贺长安心里面生出一丝小得意,当初史琪回门儿的时候是许林彻陪着她回来的,她还羡慕的不行,现在看来,她贺长安的夫君,可以点都不必史琪的夫君差嘛!
可是陆城说到了回门儿,贺长安突然想到了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就得意不起来了,她的手指若有似无的划过陆城的胸膛,小声问:“那个,咱们两个今日是不是要入宫给父皇和皇后磕头的啊……现在是不是有些迟了。父皇和皇后娘娘会不会怪我不懂礼数啊。”
陆城诶了一声道:“规矩礼数都是老祖宗定下来的,可是父皇和皇后都试过来人,昨夜是你我的新婚之夜,父皇和皇后哪有不体谅的道理?即使你今日下午才入宫,父皇和皇后也不会怪你的。你若是昨夜被我折腾的太累了,现在在我怀里再睡一个时辰再起也不迟。”
贺长安脸上又是一红,偷偷用眼睛瞪了一下陆城--他还好意思说!
不过陆城话虽然这么说,贺长安却想着毕竟今日也是成婚后第一次以秦王妃的身份入宫拜见,去迟了总是不好的,便执意要起身收拾了,不过刚要起来,却又想起了一桩事情:“昨日我行王妃册封礼的时候,皇后娘娘姗姗来迟,按理说这样的事情皇后都会提早到半个时辰的,想来昨日宫中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不然你先派人去打听一下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再去吧,如若不然,只怕万一什么都不知道,什么准备都没有,触了什么霉头就不好了。”
陆城便点点头,翻身坐起,先拿起床榻边上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干净的中衣自己套上,让贺长安先钻进被子里面去,抚掌道:“紫笋、红袍、碧螺银针,进来伺候吧。”
说完还转身看了一眼裹在被子里面的贺长安:“遂如你看,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咱们两个人的丫鬟是一道儿起的名字呢。”
四个穿着一样颜色衣服的丫鬟排成一队进了门,打头的是陆城身边的紫笋红袍,碧螺紧紧跟在身后,银针在最末,一进屋眼睛就滴溜溜的打转。
陆城吩咐紫笋和红袍先去东侧间把早就烧好的洗澡水准备好,等下他过去净身沐浴,又让碧螺和银针把热水抬进主屋来直接伺候王妃在主屋沐浴更衣,贺长安赶紧道不用,等着陆城沐浴完了她再去东侧间就好了。
陆城回过头,宠溺地道:“谁刚才还怕入宫请安晚了不肯多睡一会儿的?”
贺长安只好不说话了,由着碧螺和银针抬着水进了主屋。
沐浴的时候,贺长安看着自己原本光洁白皙的脖颈和手臂还有身上都是一点点的红痕,很是不好意思,不过碧螺和银针虽还未成婚,但是因为她们是要陪嫁的丫鬟,很多事情杨嬷嬷之前都给她们说过的,看到了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只是当作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给贺长安捏着脖子和肩膀,这才让贺长安的不好意思淡去了一下。
贺长安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过头对碧螺道:“碧螺,你和银针是我的陪嫁丫鬟,以后也是这秦王府王妃身边一等的大丫头,原本你们在巩昌伯府里面只是我这个二姑娘身边的大丫头,如今到了王府,你们的地位自然也是水涨船高的,需得有点王妃身边的一等丫头的架势才行,万万不可刚一到王府就被人拿捏了去。”
碧螺点点头:“王妃说的这些话,在王妃还没出门子的时候,家里夫人就同奴婢和妹妹嘱咐过很多回了,奴婢都明白该怎么样做的。”
“王爷身边的那两个,我记得是叫紫笋和红袍吧,这两个你和银针也轻易不要去招惹,毕竟这两个的身份,应该不比寻常人身边的大丫头一样的。”
皇室子弟大约到了十二三岁的时候,就会有父母给安排通房丫头,像之前陆垣身边就是有两个通房宫婢的,上一世的时候无意之中知道了自己也是陆垣的人,每次见到她向陆垣禀报什么事情的时候都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的,看得她心里面堵得慌。
上一世虽然没听说陆城有通房丫头,可是也保不齐是因为她除了伺候东宫的茶水之外并不在这些事情上面挂心,所以不知道罢了,这下子看到了紫笋和红袍两个丫头都算是长得不错的,心里面就又泛起了嘀咕。
碧螺一一应下,然后在贺长安耳边请示道:“王妃,今日一大早王府的朱侧妃身边的一等丫头宝带过来问什么时候方便让朱侧妃来给王妃磕个头,奴婢只是说王妃昨日成亲恐有劳累,今日还要入宫拜见皇上皇后,明日还要回巩昌伯府,只怕是这两日没有时间,先给推了回去。您看……”
贺长安点了点头,打断了碧螺的迟疑:“你做得对,这两日却是事情多得很,我也分身乏术忙不过来,能缓两日就先缓两日吧。”
但是这事儿朱氏做的也没错,正妃进门,早早就指婚下来的侧妃必定是要尽早来正妃屋里面磕头执妾侍礼的,贺长安想起原本巩昌伯府里面的葛姨娘,从葛姨娘的种种行为习惯来看,这个朱侧妃,要么就是个老实本分的人,所以才想着赶早来问安,要么就是心里面揣着什么鬼主意,但是面子上的功夫一定要做足,所以问安也是早早就来了的。
但是不管怎么样她都还没有准备好以陆城正妃的身份去接见一下他的侧妃,虽然她知道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但她还是想听听陆城怎么说。
在碧螺的揉捏之下,她脖子上的印记消退了不少,再略施一层粉便看不出什么来了,这才放心的出了浴桶,让碧螺和银针为自己上妆。
结果刚开始绾发,就听到紫笋在门口的声音:“碧螺姑娘,王爷说等下会亲自过来给王妃描眉的,你只要伺候好王妃梳头和穿衣就好了,上妆的事情自有咱们王爷呢。”
碧螺看了一眼京中娇羞的贺长安大声应道:“我知道了紫笋姐姐。”
说完,还没正形的在贺长安耳边道:“恭喜王妃深得王爷垂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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