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长戟,手上拖着薛冰,寻找着一个能避雨的地方。 幸好离此处不远,就有一个山洞,祝融拖着昏迷中的薛冰,费了好大的劲才进得洞中。
将薛冰撇在一旁,祝融坐在地上呼呼的喘着粗气。
一日未曾进食,又折腾了这么半天,哪还有那么多的力气?将薛冰一路拖进洞中,已经使光了她最后的那点气力,如今坐在一旁,实是动也不愿动上分毫。
抬头看了眼昏迷着的薛冰,祝融眼里满是不解,望了望自己手中那块虎皮,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在这寂静的山洞里,是那么的清晰。
“他为何将这东西贴身带着?难不成……”想到这,眼睛却是又向薛冰打量了过去,见到他皱着眉头,似是很不舒服一般,遂行了过去,帮他整了整身子,随后又将他的脑袋摆正,本想寻一物垫在下面,却遍寻不到。
无奈下,那刚拿回来的虎皮便被塞到了脑袋下,当做枕头。 随后又向洞外瞧了阵,见雨势渐小,遂冲出洞去,欲寻些柴火,以便生火取暖。
便是祝融出去这当儿,薛冰醒了过来。 仔细回想了先前所发生的事,大概的清楚了自己的处境。
不能动,只能静静的躺着。 这一静下来,薛冰却是又想起了那匹品种并不高贵,样子也不特别,奔跑能力也很一般的战马来。 “我甚至连个名字都没给它起过!”
从山崖上掉下来时,依旧事后的那些景象,薛冰虽然是在无意识状态下瞧见的,但是这些画面却深深的映在了他的大脑中。 此时恢复了神智,却是又想起了那些画面。
那马,在斜坡上充当滑板,留下长长的血迹。 薛冰甚至能想到贴着地面的那一侧身体,已经被山坡磨成了什么样子。
谁能想到,一匹普通地不能再普通的马,在危机的关头,居然舍了自己去救主人。 就连他这个主人都没想到过。
山洞当中静静的,只有从洞外传来的雨声在洞中回荡。 薛冰想到那马此时依旧曝尸荒野,突然有种冲动。 亲手将那匹马埋葬。 只是他身上受的伤太重,要知道。
从山崖下摔下可不是寻常的小伤,虽然薛冰没有直接承受巨大的冲击力,但就是一部分,也够让人受地。
薛冰的伤势,用此时的话来说就是,内腑受创,五脏移位,兼且浑身上下也不知伤到了多少处筋骨。 莫说前去埋葬战马。 便是想站起来,都不可能。
再一次尝试后,弄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好像撕裂开了一般,终于认识到自己现下的情况的确是非常的糟糕。 竟然连动都不能动。 无奈之下,只得静静的躺在那里。
希望那个将自己救到洞中那人早些回来。 “还是得麻烦别人。 ”
正寻思着,突然听得洞口有脚步声传来。 那脚步声并不厚重,而且深一脚浅一脚简直无规律可言,听得薛冰还道救了自己的是个瘸子。 不多时。
那祝融抱着拾来地干柴,深一脚浅一脚的行了进来,将干柴尽皆望地上一丢,而后坐在那大口的喘着气。
薛冰突然见得此女,心下微惊,暗道:“今我重伤,若此女杀我,我连反抗亦是不能。 ”不过随即便将这想法抛到一边。 皆因那女将要是想杀他。
他此时焉有命在?哪还能躺在这里胡思乱想。 虽然他不知为何那女将不杀他,反倒将他救到此洞当中。
但是他却想明白了一点,那就是自己的命,现下看来,应该是没什么危险的。
这时,只听那女将道:“现下你是我地俘虏!你可不准乱动,否则我就一剑杀了你!”
薛冰闻言,只见那剑正是自己腰间所带那把。 却是不知在何时被祝融取了去。 不过一想到自己现下这般状况。 遂苦笑道:“我想动。 也得动的了才行。
”祝融瞧了一阵,见他却是伤的极重。 无法动弹,这才将剑收了回去。
那祝融靠着山壁坐在那,与薛冰对视了半晌。 他二人于洞中谁也不说话,只是这么对视着,最后却是祝融道:“你为什么救我?”
薛冰正躺在那打量着祝融。 他见祝融那一身衣衫,被雨水一浸,完全粘在了身上,将其一身傲人的曲线完全凸显了出来。 既然此时不能动,遂躺在那看了起来,全当娱乐。
不曾想祝融突然问他话,一时竟未反应过来,直过了片刻才道:“什么救你?”
祝融道:“落下山崖之时,你若不拉我一把。 怕是此时我已经没了命了。 你我本是敌对双方,你为何救我?”
薛冰闻言,这才知其所言地乃是落崖之时。 心中暗道:“我哪知道我当时怎么想的?只是顺手就拉了一把!”口上却道:“许是,不忍见你年纪轻轻便送了性命吧!”
祝融闻言撇了撇嘴,言道:“你很老了吗?看你的样子,怕是还没我年长。 ”边说着,边挑拣着一些较干的木柴,堆在了一起。
薛冰躺在那笑道:“你才多大?还能比我年长?”正说着,一双眼突然似是要凸出来一般,皆因那祝融将干柴堆好,突然将手探入自己胸前掏弄了起来。
她这一探手入里,将胸前那两座山峰挤压的更加显眼,好似随时能从衣衫里跳出来一般。 薛冰暗道:“这蛮女要干什么?”
只见祝融掏了一阵,突然取出一物事,在手中鼓捣了下,遂心中一喜,轻道:“放了这许久,已经干了。
”她说话的声音本不太大,只是这洞中宁静,只要有一点声响,便能听得真切,那薛冰倒不用特意去听,便听了个清楚。
原来祝融将火石放到衣里,用体温将其烘干,此时取出来一看,见其干的透了,便用其生火。 只是她刚才那番动作,实在是太过大胆,倒让薛冰白白的饱了一把眼福。
过不多时,火堆燃了起来,洞内地温度稍有上升。 薛冰一身湿衣,外面还挂着破烂的战甲,实在是又凉又难受,直到此时点起了火,才觉得好过一些。
转眼去见那女将,见其将身上轻甲尽皆卸了,身上只着了一件里衣,紧紧的覆在身上,一双手臂则完全的裸露在外面,露出了健康的小麦色肌肤。
下身则穿着贴身的裤子,一双鞋子放到一旁,两只脚在火前晃呀晃的,晃的薛冰直眼晕。
薛冰躺了一阵,只觉得身上一半暖一半寒,遂道:“这位……能不能帮个忙?帮我把这甲胄除了?”他本待唤祝融帮忙,只是寻思了一阵也不知当唤作什么,只好含糊此辞,应付了过去。
祝融闻言,本不欲理睬,不过一想到人家好歹救过自己,如今帮他除个甲胄,也没什么大不了地,遂哼了一声,道:“我唤作祝融,乃火神后裔。
”口上这般说着,手上则三下五除二地就将那套已经破烂不堪的战甲除了下来。
那薛冰身上本来刚刚平复下来,突然被祝融这般大手大脚地一通折腾,只觉得胳膊腿都不是自己的了一般,咧着嘴,却又不好意思叫出声来,表情那叫一个别扭。
直到战甲尽皆除了,他才反应过来,问道:“什么?你刚才说你叫什么?”
祝融将那战甲随手一丢,然后又坐回到火堆旁,闻得薛冰又问,便道:“我说我叫祝融。 ”
薛冰闻言,张了张嘴,心下暗道:“原来她便是祝融。 南蛮女将,我怎的早些没想到?”却非薛冰没想到,只是他只记得祝融是孟获的妻子,当在孟获身边才是。
哪知道此时这二人还未成亲。
二人一个坐,一个躺,便在这火堆旁有一句没一句的闲扯了开来。 此时外面雨势又大,从洞里向外去望,好似在洞口处挂了一道水帘一般。
这道帘,直将洞内和洞外分隔了开。 里面的人看不见外面,外面的人也瞧不见里面。
而且雨声掩盖了其他的声音,薛冰完全不知道,就在洞外不远处,数名飞羽士兵冒着大雨,以绳索下得山来,到处呼喊寻找着他……
入夜,薛冰早已沉沉的睡了过去。 现下他的情况并不好,浑身上下,到处是伤,而且淋了大雨,穿着冰凉的湿衣在这潮湿的山洞里又躺了许久,寒气已经入了体。
此时全身开始发热,嘴里头不停的嘟囔着什么。 不过念叨的最多的依旧是:“冷!”
祝融在旁瞧见他这般样子,心下摇了摇头,暗道:“想来此人定活不过今夜。
只是明日埋他时,不知墓碑上当刻些什么?”脑袋里思索着那又长又绕嘴的名号,手上却不自觉的将火堆向薛冰那边挪了挪。
待得祝融发觉自己的行为时,只觉得心下十分的气恼,对着薛冰暗骂了句:“真是烦人!既然你这么难受,我一剑结果了你算了!”只是她这剑才抽出一半,一眼又瞧见了那块虎皮。
心里头却是又乱了:“他到底为什么将这物贴身带着?莫非真的……?”低头再去瞧,只见薛冰一张俊脸,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异样的红晕。
瞧了一阵,只觉得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的快了,而且越瞧,便觉得心跳的越快。
“就当报了你救我一命之恩。 ”轻轻念叨了一句,整个人亦向下躺去,将薛冰揽在了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