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马超身上的甲也斜着,头上顶盔亦是歪着,坐在帐内兀自生着闷气。“这薛冰却是打的甚么主意?派兵来,却只是敲打一番便退去。”寻思了片刻,始终不得其解,遂倒于塌上,闭目歇息。这次却是未曾卸甲,他怕薛冰在试探了两次后再来袭营。
正卧间,马超觉得越来越是迷糊。他行军行了数日,又于昨日在山道上了耽误了许久,此时已是倦极,现往塌上一卧,只觉得一双眼皮越来越重,不多时,便再也坚持不住了。
咚!咚!咚!
鼓声突然震天般的响起,将即将踏入梦乡的马超惊的从塌上蹦了起来,马超刚起身,便有小校跑进来报:“将军,大寨外响起战鼓之声!”马超这一夜也是被折腾的恼了,闻言怒道:“我听的到!传我将令!整军备战,随我出营,去抓住这些家伙!”那小校领命退了下去。马超在等了片刻后,便也出了大帐……
马超引着大军回得营寨之中,然后散了开去,各自回到自己的帐篷中歇息。一个个耷拉着脑袋,一路走着,一路点着头。好似要把脑袋点掉一般。马超此时也觉疲倦,只是硬挺着,强打精神。
这时,庞德将马超迎进寨,而后随在他身后一同进了大帐。待马超坐定,庞德道:“敌军三番两次前来骚扰,想来其意不在袭营!”马超闻言,抬头看了一眼,也不说话。他现在疲累至极,便是说话也觉得费力。庞德见了,续道:“敌军此举,想是要使我军无法歇息,要以疲累拖垮我军。将军应早定应对之策。”
马超动了动自己的脖子,似是为了让自己觉得舒服一些,然后对庞德道:“令明以为,当以何策应对?”
庞德道:“如此下去,我军必因疲累所垮,不若将兵士分为两队,一队警戒,另一队歇息。如此这般,敌军再来骚扰,尚有一支人马可以继续歇息,敌军若真来攻,可以以这支人马退敌。”
马超道:“令明所言甚是,便照令明所言去做吧!”遂命庞德安排一应事宜,并着庞德引军守今夜,马超自在大帐中歇息。
要说庞德的这个办法还是不错的,奈何马超在帐中刚刚睡着,便被一阵难听至极的噪音吵醒,接着便是帐外凌乱的脚步声,呼喝声,等到这一切都平静下来,马超也没了睡觉的心思。待得庞德引兵回,外面渐渐恢复平静之后,马超才能慢慢的入睡。然后,再次被吵醒,气恼,困倦,入睡,再吵醒……
如此状况持续了整整一夜,莫说马超睡不好,留在寨中的这些兵士也没一人能够睡的好。天一亮,一个个都硬撑着睁开了自己的双眼。马超和庞德两人一脸疲倦的看着这些同样疲累不堪的士兵,只觉得甚是烦闷。马超更是气的浑身抖个不停。
庞德见马超样子,只好道:“将军,如今人困马乏,兵士们皆未休息好。今日便再休息一日,明日再行攻关吧!”
马超虽然怒极,却也知道现在去进攻不异于送死,遂下令道:“全军于寨中休整!”言罢,与庞德一道进了大帐。他怕再看一会儿,会气的忍不住领兵杀至关下。
二人刚进了大帐,还未开口说话,突有小校来报:“敌将魏延引兵至营外叫阵!”马超闻言,与庞德互望一眼。庞德开口道:“今我军疲累,不可与敌!”马超道:“若不迎敌,岂不弱了士气?”又谓庞德道:“令明且于寨中歇息,我自引兵出去迎敌。”遂出得帐外,点齐五千兵马,出寨去战魏延。
马超引兵出得大寨,将五千兵士布好,径自挺枪至阵前,打量起对面那将来。但见得对面一员大将,披甲提刀,正一脸傲然的望着自己,心中暗道:“此人气度不凡,想非庸手!莫非是薛冰本人?”遂喝道:“来将何人?”
魏延于马上打量着马超,见其着一身银铠,手中提着一杆长枪。魏延观此人气度,知是马超无疑。听其呼喊,遂道:“我乃魏延魏文长!你便是马超了?”
马超答道:“我正是马超,你既知我名,如何还敢拦我?”
魏延听了,喝道:“贼将休得猖狂!你无故犯我疆界,今日必叫你瞧得我手段!”遂派马舞刀来攻。马超见了,暗道一声:“来的好!”亦策马挺枪来战。
二将眨眼间便斗至一处,但见两匹马绕着圈兜转,两员大将一舞刀,一挺枪,在马上斗得旗鼓相当,一时间刀来枪往,竟谁也奈何不得谁。
魏延又使一刀劈向马超,却被马超以枪挡开,反刺自己前心,幸亏魏延刚才未使得全力,是以尚有余力回刀。挡住马超这一枪,魏延心道:“我先时闻马超之武勇乃当世少有,尚且不服。今日一战,才知世间所言非虚。其远来疲惫,昨夜又被薛将军以计骚扰了一夜,想来此时已是疲累至极。我自昨日便养精蓄锐,竟战不下他。马超,果当世之猛将!”思及此,想起薛冰先前之吩咐,遂虚晃了一刀,道了句:“马超果然厉害,今打不过你!下次再来会你!”拍马便向回走,引着手下兵士,望葭萌关中逃去。
马超本欲追击,奈何手下五千兵士具是疲兵,追了片刻,便被魏延甩得远了,只得悻悻的收兵回得寨中。回至大帐,见马岱与庞德均在帐中。马岱本就未曾受伤,修养了数日,已是恢复了过来。
庞德见马超还,遂问道:“战况如何?”马超道:“那魏延与我斗了二十合,斗不过我,便引兵逃回关中去了。”
马岱闻言,怒道:“敌将乃是魏延?”马超道:“然!我弟识得此人?”马岱道:“便是此人将我诱得深入,中了火烧之计。”马超闻言大怒,道:“我先前若知,必不会饶了此人!”又谓马岱道:“弟且安心,待下次见了他,我必杀了此人,为弟出气!”
正言着,突小校来报:“魏延引三千兵,又杀了回来,此时正于寨外叫骂!”
帐中诸人,闻言具是一愣,庞德道:“他不是才败退下去吗?怎的又回来了?”马超道:“我正欲再寻此人为弟报仇,他来的正好!”遂吩咐道:“点齐兵马,随我出寨迎敌!”庞德想了阵,忙劝道:“敌将去而复返,恐其有诈。”马超道:“令明勿要多言,待我斩了此人便收兵回营!”遂引兵去了。庞德放心不下,径自引了兵在后掠阵,只待情况不妙,立刻引兵杀过去救援。
马超引兵出来,一见对面,果然是那魏延,遂骂道:“无胆小人,是才斗不过我,引兵逃去。如今有何脸面又来叫阵?”
魏延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我先前斗你不过,如今正是来寻你报仇的!”
马超道:“我亦正欲寻你,为我弟报仇。却不想你自己送上门来,莫怪我手下无情!”遂拍马,奔魏延杀了过去。
魏延见了,提刀冲了出来,与那马超斗到一起。二人于马上又是正斗到激烈时,魏延策马跳出战圈,道了句:“我还是斗你不过,下次再寻你比过!”遂拍马引兵退了回去。马超正欲追,突闻身后鸣金让其退兵,只得引兵望寨中退去。
原来那庞德在后面瞧的清楚,见魏延未曾落得下风,便引兵退去,恐其有诈,忙命人鸣金,叫马超回兵。待得马超还,问庞德为何鸣金,庞德遂以马岱之前例告之,马超遂不言。
庞德道:“如今兵士疲乏,无法攻城,将军不若高挂免战牌,命兵士们好生歇息一番。待得明日,再做计较。”
马超正欲言,小校突来报,言:“敌将魏延,又引兵还。此时正于寨外叫骂。”马超闻言大怒,道:“此等无胆小人,斗不过便逃!逃了又还!真是气死我也!待我去一枪捅死了他,好还我等清净!”
庞德忙道:“将军,敌将不与将军力战,只是不停叫阵,将军出阵他便退,将军回寨他又复至,此定是敌军的疲将之计。我等应不愈理会,好生歇息才是上策!”
马超道:“难道便让那小人于寨外猖狂叫骂?”顿了下,又道:“我再出去迎上一阵,若杀不了他,我便再也不出。令明以为如何?”
庞德知马超之脾气,闻言即知马超早已有了计较,遂道:“将军此去若杀不了敌将,且莫再出!”
马超道:“我自省得!”遂出了帐,引着兵马奔出大寨,去寻那该死的魏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