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设置金城郡,很大程度是源于河涅羌胡之乱。所以在建造之初,就充分考虑到了允吾县城的防御性能。城墙高八丈,驰道可并行四匹马,足见允吾巍峨。
马腾手扶城墙,仰天大笑!
韩文约,你想要做凉州王吗?
你的野心,太大了……”若你肯老老实实的辅佐我,我大可以将金城陇西两郡合并交给你来打理。可是你要做凉州王,那岂不是在我背后,放了一口利刃吗?
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
不要以为你暗中和杨阜联系的事情我不知道,在这凉州地界里,我才是真正的凉州王。
在马腾身后,有一个矮胖男子。
此人姓费,名沃,是金城大户。靠着贩卖承盐而发家,如今也称得是金城的大家族。不过,他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马腾的丈人。马腾如今的老婆,就是费沃的小女儿。靠着马腾这一层关系,这些年来费沃在凉州,端的是呼风唤雨。
整个河西商路,被他霸占了兰分之一。
马腾庞大的军费开支,有很大一部分,就是靠着他这位丈人给他支撑起来。
费沃一直表现的很老实,似乎除了赚钱,再也没有什么兴趣。
十几年如一日,以至于韩遂已经把他给忽视了!不禁是韩遂,许多人哪觉得,这老儿是个财迷,没什么大野心。要知道,其他大户人家,或多或少都会蓄养私兵。偏偏费沃家里,没有私兵,只有几十个门客,也就是为妆点他的门面……”
不过,他也不需要私兵。
在凉州地界,没人敢动他的商队。
如果进入西域的话,马腾自会出兵保护,哪里用得什么私兵?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一手造成了允吾县今日之乱。他家里的那些门客,要么是游侠儿,要么就是作奸犯科的亡命之徒。当马腾决意要夺取金城,费沃二话不说,便答应做内应。同时,费沃还花费了大笔的钱帛,将金城八部将半数收买。
候选、程银和李堪,早已经暗地里归顺马腾。
只是马腾一直没有动作,所以他们也不好擅自行动,表面对韩遂,是言听计从。
‘,若非丈人相助,腾焉能立于此处?”
费沃脸的相子笑得好像一朵盛开的菊花,“韩文约自恃孤高,竟然想要和将军平分凉州,实罪该万死。小老儿不过是顺应天时,并未立下什么功劳,将军过誉.”
‘,丈人,你我一家,何必说这等客套话?
对了,我打算让小铁出镇金城郡。他资历浅,年轻气盛。到时候还要丈人多多照拂。这孩子需要打磨一下,将来我这些家底儿,早晚郗是要交给他来继承。”
‘,呵呵,将军放心,若小铁来了,我哪能不尽力呢?”
费沃,是马铁的外公,而且是亲的那一种。马铁来金城,费沃自然很高兴。不过最让他开心的,莫过于马腾的那句话:他这家底儿,早晚都会是马铁的……”
也就是说,西凉的继承人选,马腾已有了决意。
城下,马超一身锦袍,在乱军中横冲直撞。一支大枪翻飞,好似巨龙咆哮,挨着就死,沾着即亡。金城兵虽然有不少忠于韩遂,可是却没有人出面组织。所谓群龙无首,大致就是这种情况。眨眼间,城门楼下,遍地死尸,鲜血横流。
马超手执大枪,勒马向城门去。
那血染征袍的模样,令无数西凉兵感到敬悔“
‘,马将军威武!”
也不知是什么人带头高呼,瞬间响彻允吾城头。
费沃脸色一变,“大公子,当真勇猛。”
马腾眼中闪过一抹庚芒,似是不在意的说:“只知冲锋陷阵,也不过一介莽夫耳!”
说着,他厉声喝道:“孟起,韩遂尚在,何不取他首级,停在此处作甚?”
的还不去给我杀敌,在远里耀武扬威是什么意思?
马超面颊抽搐一下,一咬牙,拨转马头,厉声喝道:“儿郎们,随我杀韩遂去。”
他一马当先,沿着长街急驰而去。
屋他身后,西凉兵奋勇争先,紧随不命“
‘,大公子的威望,可不低啊。”
费沃笑呵呵的一句,带着称赞的口吻。
马腾脸色又一变,眼睛眯成一条线,片刻后轻笑道:“这孩子自幼随我征战,立下不少功勋,的确是有些威望。这次攻占金城,我打算让他去龙者城,对付烧当羌。那烧当老王和韩遂关系甚密。若知道韩遂出事,必然会出兵救得“在金城七县未稳定之前,必须要有人挡住烧当羌才行……”孟起征战多年,勇武过人,而且在羌人之中,颇有威望。让他出镇龙者城,定能使烧当羌不敢犯境。”
费沃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将军帐下,若说最能威慑羌胡者,非大公子莫说……”呵呵呵,这一点,恐怕连将军都无法与之相比啊。”
‘,没办法,谁让这孩子勇武过人呢?”
马腾微笑着,一脸慈祥。
可是在心里面,却越发对马超感到忌惮……”
允吾县城里,已乱成一片。
老百姓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个紧闭房门,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不敢出来观看。
阎行浑身是血!
不过他身的血,全都是那些叛军和西凉兵的。
从街头杀到了街尾,阎行也不知道,他究竟杀了多少人,反正那些叛军看到他,郗远远的躲开,就好像看到了魔鬼一般。鲜血,顺着枪刃滴答滴答的落在地面,浓稠至极。阎行喘了口气,正要前往郡麻,忽听远处有人高声喊喝他的名字。
‘,阎彦明,休走!”
随着一声断喝传来,只见一匹白马从长街尽头,风驰电掣般冲来。
马大将,同样是血染征袍。掌中一杆虎头金枪,面沾染着浓稠的鲜血……”
这虎头金枪,用精铁打造。
长约一丈一尺三,重四十八斤……”枪头呈攀金虎头形状,虎口吞刃,也叫做猛虎吐舌,是用百炼精钢所造,锋利无比。
阎行一见来人,心里也不由得咯噔一下。
对这个人,他一点都不陌生。
建安元年,马韩发生冲突的时候,阎行曾与此人屡战三百合,最后是折矛险胜。
九年过去了!
阎行自认武艺提高不少。
但是对方,同样也在进步。
从他跨坐马背,身体随马身起伏,犹如一体的姿势来看,马超已到了超一流的水准。阎行也在超一流武将的行列,可是这些年来他帮助韩遂治理金城,琐事缠身,不免有所懈怠。而马超在过去的九年里,却征战不止,从未有过懈怠……
九年前阎行自认可险胜马超。
但九年后的今天他隐隐有一种感觉,马超已经超过了悔…
如今的马超,恰似一头猛虎。跨坐马所产生的无铸气势,令阎行暗自心惊。
可是他已无法躲避唯有迎头而。字由破晓更新组小三提供
当下阎行一咬牙,催马迎着马超就冲过去,掌中大枪一抖,朝着马超分心就刺。
马超的虎头枪,却微微一颤,看似不经意般,铛的崩开了阎行的大枪。
两人错身而过。马超枪头倒转,仿佛是从肋下突然生出,翻身一枪直刺。好在阎行有所提防,举枪一个二郎担山,挡住了马超这奇诡一击。论招式,两人都很熟悉。可是马超枪马纯熟,浑若天成。那夹在大枪中奇诡之势,令阎行格外难受。
这么打下去,早晚会被他所败!
阎行一边担心韩遂,一边又要和马超争锋。
这一心二用,渐渐就落了下风。两人在长街,战了十几个回合,阎行拨马就走。
马超紧追不舍,同时暗自从兜囊里取出一枚流星锤。
这流星锤约拳头大小,重八斤开外。这也是他在红水集,受曹朋铁流星的影响,打造出来的暗器。马超拿出流星锤以后,猛然一催马,胯下龙驹长嘶,骤然提速。
随着龙驹提速,马超手里的流星锤,呼的一下子飞出。
阎行正拼命奔跑,那料到马超会用暗器?
粹不及防下,只听啪的一声响。
那流星锤正中阎行后背。也是阎行感觉到了危险,令战马突然提速,同时身体微微向前一顷,让过了那流星锤的猛劲儿。饶是如此,被击中的感觉也不太舒服。
阎行伏在马背,哇的喷出一口鲜血,手中大枪再也拿不住,当哪掉在地。
“公子,休慌,我来救你!”
从一旁的小巷里,冲出一队军牟。
为首一名少年将军,朝着阎行冲来。
阎行认得,这小将,正是韩遂帐下亲兵牙将,名叫杨奇,年仅十六岁。
“公子速走,成将军已护着主公从西门撤离,我来掩护,请公子速速离开……”
那小将说完,跃马挺枪,就向马超冲去。
阎行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很清楚,杨奇绝不是马超的对手。他这样做,只是为了给他争取逃离的时间而已。
一名西凉骑军,迎面而来,挺枪便刺。
阎行虽然不是马超的对手,可也不是你一个小小的西凉骑军能够敌对。只见他在马微微一侧身,探手蓬的一下子攫住大枪,而后大吼一声,将那西凉骑兵生生从马跳起来,狠狠的砸落在地。这枪的份量虽然不趁手,但好过手无寸铁。
阎行不敢再逗留,纵马拧枪,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落荒而逃。
杨奇拼死拦住马超,可终究差距太大。
只两三个回合,杨奇被马超一枪挑落马下,气绝身亡。待马超在准备追杀阎行,阎行已经夺路杀出允吾城口气得马超大叫一声,反手一枪狠狠蹲在杨奇的头。这一顿,小将杨奇脑浆迸裂,散落一…“
“什么?”
允吾郡麻大厅里,马腾怒声喝问:“你没有抓到韩遂,居然还放跑了阎彦明?”
“父亲,非是孩儿放跑,实……”
“住。!”
马腾怒骂道:“子你还号称西凉第一猛将,如今状况下,却连个阎行都抓不到……”
“将军息怒,将军息怒!”
费沃连忙劝道:“此事非大公子之过”阎彦明勇武,乃凉州人尽知。当年大公子曾败于阎行之手,心里面有些畏惧,也是难免。您又何必责怪大公子呢?”
这话,明里为马超开脱,实际却是讥讽马超。
他不是抓不住阎行,是他怕了!
因为他输给过阎行,所以会有些畏惧。
“我……”
“住嘴。”
马超想要争辩,却被马腾喝止。片刻后,马腾突然笑了,“孟起,此事也怪不得你,阎行此人的确勇猛,你能把他打败,已是难得。今日,你征战一夜,也累了”回去歇息。等天亮之后,为父还有重任交付与你,望你休要推脱。”
听了这一番话,马超这心里面,多多少少舒服了一些。
“那栓中……”
“榆中之事,你莫再挂念。
我已命你兄弟马体,还有马岱前往栓中。有他二人,想必足以使那杨义山头疼。”
原来,马体和马岱,去了榆中。
不对啊…父亲把马铁留在武威,还让马成辅佐,更把庞德从龙者城调去宣威,听从马铁的指派。也就是说,河西之战,将会有马铁来独立完成。现在金城夺取,汉阳之战肯定是有父亲亲自指挥。马休和马岱哪坐了先锋,那我做什么?
马超远心里,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不知道,马腾会怎样来安排悔…但他可以肯定,绝不会是什么逞心如意的差事。
且不说马超心事重重的退下。
马腾志得意满,端坐在坐榻,轻轻拍击坐褐的扶手。
“丈人,待明日各县平稳之后,我将前往枪中督战”杨义山,非等闲之辈,小休和小岱,恐不是他的对手,我必须要亲自前去。只是我这一走,善后之事,就要麻烦丈人。允吾城便交给丈人…韩遂阎行等人,绝不可放松,一定要设法找到,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韩文约一日不死,都是这金城郡的心腹大患。”
费沃闻听,微微一笑,“将军只管放心。”
送走费沃后,马腾独自一人丶坐在这空荡荡的大厅里,突然间感慨万干
外面,喊杀声渐渐止息。
他依着坐榻,闭目思村对汉阳之战的策略。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大厅外传来,紧跟着就听到有人嘶哑着嗓子说:“武威急报,我要面见将军丶武威急教…河西军兵困武威县,三公子特命我呈报!”